和周笑已經恢復了原樣,坐在各自的位置。

周笑覺得好玩,頗有一種被老師抓包然後故作正經的模樣。

齊老師講完之後,鬱時予也上臺講了幾句話,然後幫齊老師弄了一下開學的資料發給大家。明明上學期還是以老師的身份,現在真的就像是在一個班級裡讀書考試的同學,少了幾分距離感。

只是還是有不少同學感嘆,最大方的老師要走了。

周笑只記得鬱時予說了這麼一句話。

“最大方的老師不是我,是你們齊老師,將所有的心血都傾注在你們身上,是在病床上都惦記你們的人。”

而他不是。

鬱時予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走的,周笑發現的時候只能夠看到鬱時予給她發的資訊。

好像是工作上有什麼事情。

她簡單地回覆了一個好。

開學日因為在週末,所以只有一上午。

下午,她和夏喬兩個人約了去醫院看看莫鏗鏘。

放學路過文科一班的時候,兩人都忍不住偏頭往教室裡望去,文一班還沒放學,教室裡坐滿了人但是那張原本屬於莫鏗鏘的桌椅上沒有坐人。

教室裡的位子已經被打亂重新排過了,但是大家都下意識地把位置留了出來。

孟鈺坐在了那個空位子的邊上。

她看向裡面的時候,孟鈺也看到了她。

微微點頭致意,錯開了目光。

走在路上,夏喬有些不好意思。

“我都沒有再去看過鏗鏘。”

周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沒事,誰都沒有辦法看著自己的同學躺在病床上,你只是害怕而已。”

害怕下一瞬間,還沒來得及說再見就真的永別了。

這是從來沒有經歷過真正意義上分別的人正常的想法。

存在即是理所當然, 如果會失去那就躲避這個可能會發生的結果。

“阿姨說,鏗鏘的手指動了,最近會有甦醒的可能。”

她將這個好訊息分享給了夏喬。

“真的嗎?”夏喬驚喜地抬頭。

周笑也附和的笑著點頭,眼裡一絲苦澀一閃而過。

車禍後的第一週,莫鏗鏘就接受了截肢手術。

腰部以下截肢,她的腎臟上連線了兩根輸軟管。其實那都不算什麼了,幾乎每一次見她,身上都是管子。

但夏喬是第一次看到。

莫鏗鏘躺在病床上安靜地閉著眼睛,半個被子下空空蕩蕩。

無聲的痛苦是最大的折磨。

夏喬沒忍住,對著莫父莫母說了句抱歉,轉身跑著離開了。

莫母見慣了,讓周笑出去看看。

走廊,夏喬大口喘著粗氣,眼睛紅紅的。

“笑笑,我是不是算不上一個朋友,不但害怕來這裡,看到鏗鏘我還是這個反應。”

“不會,你是心疼她。”

她擦了擦夏喬額頭上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