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大家已經在山頂上面玩嗨了,直到下午四五點多,家長們陸陸續續都來接自己家孩子了。

夏喬的媽媽也來了。

周笑揮手跟她道別。

“一週後見。”夏喬抱了抱周笑。

“嗯。”周笑也回應了一下。

夏天的太陽也會貪戀人間白日。

直到六點多太陽開始下山。

鬱時予安全送走最後一個學生回到周笑身邊的時候,才發現周笑站在空曠的草坪上,抬頭注視著太陽。夕陽餘暉灑下溫柔的橙色光輝,周笑連頭髮都在發亮。

鬱時予才發現自己看呆了。

他從青山一中離開的時候,梁牧給他開了一個什麼美其名曰解放天性的排隊。

他說:恭喜老鬱不用頂著師生之名,可以行禽獸之事。

他讓他滾。

可是騙得過別人騙不過自己,人往往是被說中心事的時候才會惱羞成怒,才會變得焦躁不安,目光無處安放。如果真的不在意,那麼別人說什麼翻來倒去也不過就是一句話而已。

從鬱時予看到周笑的第一眼開始,就變得不一樣了。

他走進夕陽,真想自己和周笑就如此框在一個畫面裡,在陰冷潮溼的倉庫或者在明亮的美術館都無所謂,只要這樣安靜地和她待在一起。他看著她,她的眼裡有光。

“可以告訴我你的目標嗎?”

打探心事本就不是什麼光明的事,鬱時予以為自己不屑做,可就是好奇心在腦子裡瘋狂啃噬著他的理智。

“做醫生。”

周笑看了鬱時予一眼,沒有隱瞞。

鬱時予彎了彎嘴角,淺笑,就這樣告訴他了。

周笑很少會有什麼秘密,被人當成秘密的只事她不曾說起,不過說了,她向來不騙人。

“為什麼會想到做醫生?”

“因為生命很脆弱啊。如果不做醫生我只能能待命運的安排,做了醫生我可以拼盡全力去爭取。”

夕陽像層柔紗,以柔克剛開啟了周笑心裡頑石般的心牆。

鬱時予有些心疼的揉了揉女孩的腦袋,將人輕輕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他的語音好聽低沉,像一首搖籃曲。

“笑笑一定可以成為想成為的大人,做最好的醫生,過最幸福的日子。”

他也有目標,從模糊到逐漸清晰,到現在就明明白白紮根於他的心裡。

——要讓笑笑做一個幸福的人。

周笑安靜地靠在鬱時予的肩頭,此時此刻她的心很平靜很安寧。

.........

自從上次那件事情發生後,宋婭對著周笑居然有一絲不自在。

她後悔,可是又沒有辦法。

對自己親生女兒的控訴,真的是在她快要崩潰後最真實的反應,她沒有辦法告訴女兒只是一個誤會,周笑也不會信。

但是周笑偏偏就當一個沒事人一樣,每天照常,不提隻言片語當日的事。

那就只剩下宋婭一個人左右不自在,真是來報復她的。

她把給周笑準備好的早餐留在了桌子上,同叢榕一起去臨省參加叢父公司舉辦的一個揭牌儀式。

路上,叢榕握了握宋婭的手,雖然她沒心沒肺活到現在但畢竟也是一個活了一把年紀把兒子拉扯到這麼大的女人,多少能夠明白宋婭的心情。

“笑笑是個好孩子,你也不容易。”

其實叢榕是不明白的,宋婭為什麼會對自己的女兒如此缺乏耐心。要是她們家栩栩生病了,她就是不吃不喝也要守著自己的餓孩子。

但是她也知道,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笑笑這個孩子也是一個心裡藏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