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笑手機付了打車費,順著山路上的臺階就往山上走。

早些年這條路還不是很好走,但是這些年經過修繕,已經是一條非常乾淨的石板路了。周笑抱著兩束花熟門熟路地就往上面走。

周氏父母的墳在一個轉角的榕樹下。也不知道是因為地理位置的緣故,周圍乾淨得很也沒有很多的雜草,周笑以為這次來可能連碑文都看不見,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沒有老一輩人那麼多的繁瑣禮節,不點菸不燒紙,就是簡單地把鮮花放在了石碑前,很認真的鞠了幾躬。

不過她還是感到很奇怪,沒有雜草也就算了,怎麼連垃圾都沒有。

樹林裡雖然本身的光線就比較弱,但是還是能夠感覺到突然起來的風垂得樹葉陣陣抖落下來。

看起來等會的天氣不會太好,也怪她自己出門的時候光看著當前的天氣還不錯,沒留意接下來的。

她看了一眼手中的還有一把花,最後再朝著爺爺奶奶的墓碑鞠了一躬,才轉身離開。

在往上一點看著比較新的墓,因為這裡是一個合墓。

周笑將手中的花放到墓碑前,用手拿開了剛剛飄落下來的幾片落葉。

她深深地鞠躬,久久未曾起身。

“你在幹什麼?”

一個陰沉沉的男聲在背後響起,周笑有些意外。

丁燃眯著眼睛,手上還拿著除草的斧子,看起來整個人都像融入了森林的暗處。

“我來拜祭一下丁爺爺丁奶奶。”周笑提著一口氣,“抱歉,沒經過你們的同意。”

丁燃看了一眼石碑前的鮮花,還有低著頭略顯侷促的周笑,冷笑。

他隨意地將斧子丟到一邊,繞過周笑,彎腰撿起了那束被包很仔細的花束。他在手上掂量了一下,湊近周笑的耳朵。

“這一束花可不及你們家的罪孽深重。”他的聲音帶著來自地獄的誘惑,審判的同時讓你萬劫不復,“我就想問,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去死。”

周笑知道會是這樣一個結果,這麼些年來每次只有更傷人的話而不是最傷人的話。也許第一次的時候,周笑真的又被狠狠地嚇到,但是長而久往她覺得詛咒和責罵如果能夠讓雙方都感到一絲,哪怕只有一點的解脫,她都可以沉淪進千夫指萬夫罵。

“周笑,我記得你小時候,別人說你一句你都能把人家咬出血來,怎麼現在呢?你的獠牙被拔了嗎?”

“你倒是像一隻瘋狗一樣來咬我啊,我們一起死。”

丁燃的話語有些激動,空餘的手不斷的推搡著周笑的肩膀。

周笑被推倒在地上,尖利的樹枝一下子劃破了了她掌心的面板,吃痛之下,她皺了皺眉。

丁燃突然來了興致,不得不說,周笑受傷痛苦的樣子就像神經末梢的那一根引線,讓她整個人都興奮起來。

他緩步湊近,居高臨下看著周笑。

周笑很快就恢復了一臉平靜,又回到了之前面對他那樣,是一個不會掙扎不會反抗的木偶。

怒意上升,丁燃將手中的花狠狠甩在了周笑的臉上。

可是周笑只是因為吃痛被打偏了腦袋,倔強地保持著自己的高姿態。

丁燃想起來小時候,周笑跟一個小胖子搶東西,明明打不過還要上去硬剛,最後被打了一拳哭著跑來找他。

再看看現在的周笑,丁燃覺得她越來越像她那個該死的父親。

天空悶雷兩聲,開始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周笑看著丁燃站在原地,似乎沒有下一步動作了,才慢慢起身打算離開。

溼漉漉的髮絲耷拉在額頭上,臉頰邊,本來就是漸涼的天氣,下了雨更讓人像墜入冰窟一般。

丁燃這次倒是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