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笑趴在桌子上，咬著筆頭看著那道立體幾何的題目。
突然想到了鬱時予送她的那一盒糖果。
她從書包中把那盒糖果取了出來，是一盒葡萄味，藍莓味和桃子味的混合。
有些人喜歡吃草莓，卻不喜歡吃草莓味的東西。喜歡吃葡萄味的東西，卻不喜歡吃葡萄。周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她特別討厭草莓味。
她按照試卷上那個立體幾何的模樣試著將糖果堆積起來。
拼到最後，周笑眉頭禁不住地皺了起來。
就差一顆。
鬱時予拿走的那一顆。
她有些煩躁地將糖果堆重新推翻。
數學這個東西還真的非常人之所學也。
難得早睡，第二天周笑的精神頭格外地好，還早起了十幾分鍾，才得空圍著飯桌吃個早飯。
宋婭將周笑的早飯已經準備好放在桌子上了，她人已經到主屋那邊去準備早飯了。
周笑已經習以為常了，她總是和宋婭的三餐對不上時間，很多時候都是各吃各的。
“笑笑，吃好飯沒。”
宋婭小跑著回來了，看樣子就是急匆匆回來找周笑的。
“差不多了，媽媽，我準備出門了。”
周笑將碗筷端回廚房。
“放著，等會我會回來洗的。”宋婭從口袋裡掏了一百塊錢出來，塞到了周笑的書包邊上，“小鬱先生跟我說，要交輔導資料的錢，你先拿著，不夠再回來跟我說。在學校一定要記得多吃飯，別餓到自己。”
輔導資料？周笑愣了一下。
“對了，昨天小鬱先生跟我說過，讓你晚上留下來幫他處理一些事情，完事後他會送你去補課機構。我已經替你答應了，別忘記啊。”
“什麼？”
“鬱先生一家都待我們不薄，這點小事能幫咱就幫了。”
周笑到嘴的話生生憋了回去。
“知道了。”
“小鬱先生說要去學校順道送你，我幫你拒絕了。”
周笑聽了前半句，一顆心懸了了一下，話中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知道了，我去坐公交車了。”
“去吧，注意安全。”
宋婭目送著女兒出門。
看著周笑離開的背影，她的真的有些心疼。
生活的困難總有過去的一天，但是心上的枷鎖解不開反而會磨破血肉。
周笑就是這樣，從一個愛笑愛玩的孩子，變成了一個沉默寡言，決絕和人親近的人，一年更勝一年。
從鬱家到青山一中的32公交車距離鬱家還是有一公里的距離的，在不趕時間的時候，周笑很享受這種放空一切漫無目的的走路。
鬱時予坐在車裡，看著樹蔭下帶著耳機走路的少女，雙手插兜，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他早幾分鐘就等在這條路上了，就一直慢慢悠悠地跟著周笑。
鬱時予覺得周笑小時候沒有經歷家裡的變故，應該會是一個很幸福的女孩。因為她對什麼事情都能夠非常淡然地處之，富有或貧窮對她而言並不重要。
“真是個有韌勁兒的丫頭。”鬱時予笑道。
他想到自己，以前讀書的時候車接車送從沒有覺得是一種幸福，周笑也從來沒有覺得走路和公交是一種不幸。
32路公交每天七點左右都會穩穩地停在這個站點，然後慢慢悠悠穿過人來人往的街道，在七點半前抵達青山一中的校門口。
鬱時予的車還沒有在學校登記過，只好下車跟保安說明和登記一下。
“喲，小鬱老師。”
保安看到鬱時予很高興地打招呼，給他把登記的本子拿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