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理這些人,我牧哥兒不喊開席,我司家人知禮識禮,絕不動筷。”司虎梗著脖子。

“我他媽一個西南蠻王,就吃口飯……”孟霍剛起身,又被司虎瞪得坐了下去。

人群多了起來,將軍們也紛紛入席。

“虎哥兒,你坐著幹甚呢?一家人呆子似的。”陳盛捧著酒盞,路過時怔了怔開口。

“莫理他們,為父今日要教你們知禮識禮。”司虎咬著牙,鼻子不斷聳著。

“傻虎,我敬你一盞……你他孃的幹嘛死坐著不動?我這兩個侄子,遲早被你帶傻。”樊魯搖著頭,罵罵咧咧走開。

“司虎,你我情同兄弟,今日不醉不休……不是,你拿酒啊,見了鬼了,你狗日的還穿一身文士袍,跟條肥狗似的。”陳忠嫌棄地轉身。

“虎將軍,魏小五敬你……怎的了?逍遙,虎將軍一家人怎的了?莫不是病了?真病了我去喊御醫。虎將軍,虎將軍你說話啊!”

“別理了……一家人呆呆坐了大半個時辰了。”

將軍宴上,頓時觥籌交錯,好不熱鬧。作為太子的徐橋,隨了自家父皇的脾氣,沒有任何矯情,挨個給功臣們敬酒。走到司虎一家人時,他整個人怔了怔。

“虎叔叔,你們這是?”

“讓你咧……昂開旗!”司虎一邊開口,一邊拼命抹著嘴巴。

“讓我父皇喊開席?”徐橋抽了抽嘴巴,“虎叔叔……我父皇說都是自家兄弟,不用在意這些俗禮,直接開吃就成。”

司虎瞪大眼睛,抽了自個兩記耳刮子,迅速抓起筷子便往羊肉湯子伸去。

孟霍見狀,給弟弟司安夾了個羊腿後,也拼命狂吃起來。

司安看著父兄,有些無奈地揉了揉額頭,也拿起筷子,慢悠悠吃了起來。

……

“同舉杯——”

站在樓臺之上,徐牧高舉著酒盞。

將軍宴中,一個個老夥計們,也歡呼而起,紛紛站起身子。

“與陛下同飲!”

徐牧依舊舉著酒盞,他轉過身,看去皇宮遠處的青山。

“與諸君同飲——”徐牧聲音高起。無論任何時候,他都記得那些埋在青山裡的忠骨。

城外青山,恰有山風驟起,嗚嗚而響,那一個兩個三個的老夥計,彷彿也醒了過來,站在山風霧間,站在樹影婆娑裡,齊齊同舉酒盞。

“與君同飲!”

“同飲!”徐牧昂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大蜀,不是他一個人的大蜀,是清風回還的大蜀,是七十里墳山的大蜀,是千千萬萬百姓托起的大蜀,是一個個英烈們前仆後繼,刀光劍影殺出來的大蜀。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卻有永遠不散的情誼。